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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十一

中论序第一  长安僧睿

中论序第二  昙影法师

百论序第三  僧肇法师

十二门论序第四  长安僧睿

成实论记第五  出论後记

略成实论记第六  新撰

抄成实论序第七  周颙

诃梨跋摩传第八  江陵玄畅作

菩萨波罗提木叉後记第九  未详作者

比丘尼戒本所出本末序第十  出戒前记

比丘大戒序第十一  释道安作

大比丘二百六十戒三部合异序第十二  竺昙无兰

关中近出尼二种坛文夏坐杂十二事并杂事共卷前中後三记第十三

摩得勒伽後记第十四  出经後记

善见律毗婆沙记第十五  出律前记

千律名号序第十六  出贤劫经  竺昙无兰

○中论序第一

△释僧睿

《中论》有五百偈,龙树菩萨之所造也。以中为名者,昭其实也,以论为称者,尽其言也。实非名不悟,故寄中以宣之;言非释不尽,故假论以明之。其实既宣,其言既明,於菩萨之行,道场之照,朗然悬解矣。夫滞惑生於倒见,三界以之而沦溺;偏悟起於厌智,耿介以之而致乖。故知大觉在乎旷照,小智缠乎隘心。照之不旷,则不足以夷有无,一道俗;知之不尽,则未可以涉中途,泯二际。道俗之不夷,二际之不泯,菩萨之忧也。是以龙树大士,折之以中道,使惑趣之徒,望玄指而一变;括之以即化,令玄悟之宾,丧谘询於朝彻。荡荡焉,真可谓坦夷路於冲阶,敞玄门於宇内,扇慧风於陈枚,流甘露於枯悴者矣。夫柏梁之构兴,则鄙茅茨之侧陋。睹斯论之宏旷,则知偏悟之鄙倍。幸哉!此区区赤县,忽得移灵鹫以作镇,讠佥诐之边情,乃蒙流光之馀惠。而今而後,谈道之贤,故可与论实矣。

云天竺诸国,敢豫学者之流,无不玩味斯论,以为喉衿,其染翰申释者甚亦不少。今所出者是天竺梵志,名宾罗伽,秦言青目,之所释也。其人虽信解深法,而辞不雅中。其中乖阙烦重者,法师皆裁而裨之,於经通之理尽矣。文或左右,未尽善也。《百论》治外以闲雅,斯文祛内以流滞,《大智释论》之渊博,《十二门观》之精诣。寻斯四者,真若日月入怀,无不朗然鉴彻矣。予玩之味之,不能释手,遂复忘其鄙拙,托悟怀於一序,并目口义题之於首,岂期能释耶,盖是欣自同之怀耳!

○中论序第二

△昙影法师

夫万化非无宗,而宗之者无相;虚宗非无契,而契之者无心。故至人以无心之妙慧,而契彼无相之虚宗。内外并冥,缘智俱寂,岂容名数於其间哉!但以悕玄之质,趣必有由,非名无以领数,非数无以拟宗,故遂设名而召之,立数而辨之。然则名数之生,生於累者,可以造极而非其极。苟曰非极,复何常之有耶!是故如来始逮真觉,应物接粗,启之以有,後为大乘,乃说空法,化适当时,所悟不二。流至末叶,像教之中,人根肤浅,道识不明,遂废鱼守筌,存指忘月,睹空教便谓罪福俱泯,闻说相则谓之为真。是使有无交兴,生灭迭争,断常诸边,纷然竞起。

时有大士,厥号龙树,爰托海宫,逮无生忍。意在傍宗,载隆遗教,故作论以折中。其立意也,则无言不穷,无法不尽。然统其要归,则会通二谛,以真谛故无有,俗谛故无无。真故无有,则虽无而有;俗故无无,则虽有而无。虽有而无,则不累於有;虽无而有,则不滞於无。不滞於无,则断灭见息;不存於有,则常等冰消。寂此诸边,故名曰中;问答析微,所以为论。是作者之大意也。亦云中观,直以观辩於心,论宣於口耳。

罗什法师以秦弘始十一年於大寺出。

○百论序第三

△释僧肇

《百论》者,盖是通圣心之津涂,开真谛之要论也。佛泥洹後八百馀年,有出家大士,厥名提婆,玄心独悟,俊气高朗,道映当时,神超世表。故能辟三藏之重关,坦十二之幽路,擅步迦夷,为法城堑。于时外道纷然,异端竞起,邪辩逼真,殆乱正道。乃仰慨圣教之凌迟,俯悼群迷之纵惑,将远拯沉沦,故作斯论,所以防正闲邪,大明於宗极者矣。是以正化以之而隆,邪道以之而替。非夫领括众妙,孰能若斯?论有百偈,故以百为名。理致渊玄,统群籍之要;文义婉约,穷制作之美。然至趣幽简,尠得其门。有婆薮开士者,明慧内融,妙思奇拔,远契玄踪,为之训释。使沉隐之义,彰於徽翰,讽味宣流,被於来叶。文藻焕然,宗涂易晓。其为论也,言而无党,破而无执。傥然靡据,而事不失真;萧焉无寄,而理自玄会。返本之道,著乎兹矣。

有天竺沙门鸠摩罗什,器量渊弘,俊神超邈,钻仰累年,转不可测,常味咏斯论,以为心要。行急风暴雨亲译,而方言未融,致令思寻者踌躇於谬文,标位者乖迕於归致。大秦司隶校尉安城侯姚嵩,风韵清舒,冲心简胜,博涉内外,理思兼通。少好大道,长而弥笃,虽复形羁时务,而法言不辍,每抚兹文,所慨良多。以弘始六年,岁次寿星,集理味沙门,与什考校正本,陶练覆疏,务存论旨。使质而不野,简而必诣,宗致划尔,无间然矣。论凡二十口,品各有五偈,後十品其人以为无益此土,故阙而不传。冀明识君子,详而览焉。

○十二门论序第四

△僧睿法师

《十二门论》者,盖是实相之折中,道场之要轨也。十二者,总众枝之大数也;门者,开通无滞之称也;论之者,欲以穷其源尽其理也。若一理之不尽,则众异纷然,有惑趣之乖;一源之不穷,则众涂扶疏,有殊致之迹。殊致之不夷,乖趣之不泯,大士之忧也。是以龙树菩萨开出者之由路,作十二门以正之。正之以十二,则有无兼畅,事无不尽。事尽於有无,则忘功於造化;理极於虚位,则丧我於二际。然则丧我在乎落筌,筌忘存乎遗寄,筌我兼忘,始可以几乎实矣。几乎实矣,则虚实两冥,得失无际。冥而无际,则能忘造次於两玄,泯颠沛於一致,整归驾於道场,毕趣心於佛地。恢恢焉,真可谓运虚刃於无间,奏希声於宇内,济溺丧於玄津,出有无於域外者矣。遇哉,後之学者,夷路既坦,幽涂既开,真得振和鸾於北溟,驰白占以南迥,悟大觉於梦境,即百化以安归。夫如是者,焉复知曜灵之方盛,玄陆之未晞也哉!睿以鄙倍之浅识,犹敢明识虚关,希怀宗极,庶日用之有宜,冀岁计之能殖,况才之美者乎?不胜景仰之至。敢以钝辞短思,序而申之,并目品义,题之於首。岂其能益也,庶以此心,开疾进之路耳。

罗什法师以秦弘始十一年於大寺出之。

○成实论记第五

△出论後记

大秦弘始十三年,岁次豕韦,九月八日,尚书令姚显请出此论,至来年九月十五日讫。外国法师拘摩罗耆婆手执胡本,口自传译,昙晷笔受。

○略成实论记第六

△新撰

《成实论》十六卷,罗什法师於长安出之,昙晷笔受,昙影正写。影欲使文玄,後自转为五翻,馀悉依旧本。

齐永明七年十月,文宣王集京师硕学名僧五百馀人,请定林僧柔法师、谢寺慧次法师於普弘寺迭讲,欲使研核幽微,学通疑执。即座仍请佑及安乐智称法师,更集尼众二部名德七百馀人,续讲《十诵律》,志令四众净业还白。公每以大乘经渊深,漏道之津涯,正法之枢纽。而近世陵废,莫或敦修,弃本逐末,丧功繁论。故即於律座,令柔次等诸论师抄比《成实》,简繁存要,略为九卷,使辞约理举,易以研寻。八年正月二十三日解座,设三业三品,别施奖有功劝不及,上者得三十馀件,中者得二十许种,下者数物而已。即写《略论》百部流通,教使周颙作论序,今录之于後。

○抄成实论序第七

△周颙作

寻夫数论之为作也,虽制兴於晚集,非出于一音,然其所以开家命部,莫不各有弘统。皆足以该领名数,隆赞方等,契阔显益,不可訾言。

至如《成实论》者,总三乘之秘数,穷心色之微阐。摽因位果,解惑相驰,凡圣心枢,罔不毕见乎其中矣。又其设书之本,位论为家,抑扬含吐,咸有宪章,则优柔闚探,动开奖利。自《发聚》之初首,至《道聚》之末章,其中二百二品,鳞彩相综,莫不言出於奥典,义溺於邪门。故必旷引条绳,碎陈规墨,料同洗异,峻植明涂,裨济之功,实此为著者也。既宣效於正经,无染乎异学,虽则近派小流,实乃有变方教。是以今之学众,皆云志存大典,而发迹之日,无不寄济此涂,乘津骛水,本期长路。其书言精理赡,思味易耽,顷遂赴蹈争流,重研相蹑。又卷广义繁,致功难尽,故往不旋,终妨正务。顷《泥洹》、《法华》虽或时讲,《维摩》、《胜鬘》颇参馀席,至於《大品》精义,师匠盖疏,《十住》渊弘,世学将殄。皆由寝处於论家,求均于弱丧,是使大典榛芜,义种行辍,兴言怅悼,侧寐忘安。

《成实》既有功於正篆,事不可阙,学者又遂流於所赴,此患宜裁。今欲内全《成实》之功,外蠲学士之虑,故铨引论才,备详切缓。刊文在约,降为九卷。删赊采要,取效本根,则方等之助无亏,学者之烦半遗。得使功归至典,其道弥传,《波若》诸经,无坠於地矣。业在心源,庶无裁削之累,令典故全,岂有妨於好学。相得意於道心,可不谋而随喜也!

○诃梨跋摩传第八

△江陵玄畅作

余寻诃梨跋摩述论明经,枢机义奥,後进所驰。荆州畅公制传,颇徵事迹。故复兼录,附之序末。虽於类为乖,而显证是同焉。

诃梨跋摩者,宋称师子铠,佛泥洹後九百年,出在中天竺,婆罗门子也。若人之生也,固亦命世而诞,幼则神期秀拔,长则思周变通。至若世典《围陀》,并是阴阳奇术,提舍高论,又亦外诘情辩,皆经耳而究其幽,遇心而尽其妙。直以世训承习,弗为心要也。遇见梵志,导以真轨,遂抽簪革服,为萨婆多部达摩沙门究摩罗陀弟子。其师既器而非凡,即训以名典,迦旃延所造《大阿毗昙》,乃有数千偈,而授之曰:“此论盖是众经之统例,三藏之要目也。若能专精寻究,则悟道不远。”於是跋摩敬承钻习,功不逾月,皆精其文义。乃慨焉而叹曰:“吾闻佛旨虚寂,非名相所议;神澄妙绝,罕常情攸测。故为先达之所导崇,我亦注心归仰。如今之所禀,唯见浮繁妨情,支离害志,纷纭名相,竟无妙异。若以为先圣应期适时之渐,斯则教之流,非化之源矣。”遂乃数载之中,穷三藏之旨,考九流之源,方知五部创流荡之基,迦旃启偏竞之始,纷纶遗踪,谋方百辙。由使归宗者昧其繁文,寻教者惑其殊轨。夫源同末异,乃将衰之徵,然颓纲不振,亦弘道者之忧也。遂抗言五异,辩正众师,务导洪范,当而不让。至乃敏捷锋起,苞笼群达,辩若悬河,清对无滞。

于时众师动,相视阙如。後以他日集而议曰:“此子恃明,凌轹旧德,据言有本,未易可顷。迈年值此,运也如何!”或有论者曰:“岂唯此子才明过人,抑亦吾等经论易穷耳。意谓学无足,闇则谘明。明昧之分,已自可知,何为苟守偏识,不师广见耶?”诸耆德曰:“相与诚复慕明情深,而忝世宗仰,于兹久矣。当不能忽废旧业,问道少年明矣。何者?夫根同叶散,像数自然,五部之兴,有自来矣。但当敦其素业,祗而行之,既生属千载之末,孰能远轨正法之初哉!且跋摩抽簪之始,受道吾党,中参异学,已自离群。夫师祖不同,所以五部不杂。黜异之制,盖先师旧典。幸可述其独见之明,以免雷同之众。”跋摩既宏才放达,广心远度,虽众诮交喧,傲然容豫,深体忘怀,明游常趣。神用闲邃,择木改步。

时有僧祇部僧,住巴连弗邑,并遵奉大乘,云是五部之本。久闻跋摩才超群彦,为众师所忌,相与慨然,要以同止。遂得研心方等,锐意九部,采访微言,搜简幽旨。於是博引百家众流之谈,以检经奥通塞之辩。澄汰五部,商略异端。考核迦旃延,斥其偏谬。除繁弃末,慕存归本,造术明论,厥号《成实》。崇附三藏,准列四真,大明筌极,为二百二品。志在会宗,光隆遗轨,庶废乖竞,共遵通济。斯论既宣,渊懿向萃,旬日之间,倾震摩竭。

于时天竺有外道论师,云是优楼亻去弟子。明鉴纵达,每述讥正之辩,历国命酬,莫能制者。闻华氏王崇敬三宝,将阴其信情,又欲振名殊方,遂杖策恒南,直至摩竭。王闻不悦,即宣募境内,有能辩屈之者,当奉为国师。阖境豪彦,皆惮其高名,咸曰:“才非跋摩,孰堪斯举!”王闻甚悦,即敕奉迎。跋摩既至,王便请升论堂,令与外道决其两正。于时外道志气干云,乃慠然而咏曰:“吾大宗楼迦,伟藉世师,繁文则六谛同贯,简旨则知异于神。神为知主,唯断为宗。敢有抗者,斩首谢焉!”跋摩既宏才邈世,睹之杪然,神期凌霄,容无改颜。乃慨然对曰:“异哉子之谈也!子所以跨游殊方,将欲崇其神而长其知也。又以断为宗,而自诬其旨。子无知乎?神可亡乎?神既非知,为神知知,知神乎?若神知知,知神者谁?知若知神,知亦神乎?”外道乃退自疑曰:“理必若断,我无知矣。知若知神,神非宗矣。”於是沉惟谢屈,心形俱伏。王及臣民庆快非恒,即与率土奉为国师。王乃谴其旧众,昔忌名贤。本众相视,怀愧阙然,咸共追逊,固请旧居。王又曰:“夫制邪归正,其德弘矣。但弘教之贤,业尚殊背,乖迕遗筌,浊乱像轨,请以检一,令谬昧钦明。”王即宣告,号为像教大宗。由使八方论士,渊异之徒,感思旧决,明契而萃。

跋摩以绝伦之才,超群之辩,每欲师圣附经,藉同黜异。遂博举三藏开塞之涂,大杜五部乖竞之路,难其所执,释其所难。明辩恢廓,苞罗众说,理乱叩机,神王若无。於是群方名杰,莫能异见,咸废殊谋,受道真轨,淳化以之而隆,邪蔼以之再骞。非夫神契实津,道参冲旨,孰能荡定群异,令废我求通者哉!所以粗述始末,垂诸好事云尔。

造诸数论大师传,并集在萨婆多部。此师既不入彼传,故附於此。

○菩萨波罗提木叉後记第九

△未详作者

夫穷像於玄原之无始,万行始於戒信之玄兆。是故天竺鸠摩罗什法师心首持诵。什言此戒出《梵网经》中。而什法师少玩大方,齐异学於迦夷。淳风东扇,故弘始三年,秦王道契百王之业,奉心大法。於逍遥观中,三千学士与什参定大小乘经五十馀部,唯菩萨十戒四十八轻最後诵出。时融影三百人等一时受行,修菩萨道。岂唯当时之益,乃有累劫之津也。故慧融书三千部,流通於後代,持诵相授。属诸後学好道之君子,愿末劫不绝,共见千佛,龙华同坐。

○比丘尼戒本所出本末序第十

出戒本前  晋孝武帝世出

拘夷国寺甚多,修饰至丽。王宫雕镂,立佛形像,与寺无异。有寺名达慕蓝,(百七十僧。)北山寺名致隶蓝,(六十僧。)剑慕王新蓝,(五十僧。)温宿王蓝。(七十僧。)右四寺佛图舌弥所统,寺僧皆三月一易屋、床坐,或易蓝者。未满五腊,一宿不得无依止。王新僧伽蓝。(九十僧。有年少沙门字鸠摩罗,乃才大高,明大乘学,与舌弥是师徒,而舌弥《阿含学》学者也。)

阿丽蓝,(百八十比丘尼。)输若干蓝,(五十比丘尼。)阿丽跋蓝。(三十尼道。)右三寺比丘尼统,依舌弥受法戒。比丘尼,外国法不得独立也。此三寺尼,多是葱岭以东王侯妇女,为道远集斯寺,用法自整,大有检制。亦三月一易房,或易寺。出行非大尼三人不行。多持五百戒,亦无师一宿者辄弹之。

今所出《比丘尼大戒本》,此寺常所用者也。舌弥乃不肯令此戒来东。僧纯等求之至勤,每嗟此後出法整,唯之斯戒,末乃得之。其解色以息淫,不在上冶容也。不欲以止窃,不在谨封藏也。解色则无情於外形,何计饰容与不饰乎?不欲则无心於珠玉,何须慢藏与缄乎?所谓无关而不可开,无约而不可解也。内揵既尔,外又毁容粗服,进退中规,非法不视,非时不餐,形如朽柱,心若湿灰,斯戒之谓也。岂非圣人善救人,故无弃人也哉!然女人之心弱而多放,佛达其微,防之宜密,是故立戒每倍於男也。大法流此五百馀年,比丘尼大戒了於其文。以此推之,外国道士亦难斯人也。

法汰顷年鄙当世为人师,处一大域,而坐视令无一部僧法,推求出之,竟不能具。吾昔得《大露精比丘尼戒》,而错得其药方一匣,持之自随二十馀年,无人传译。近欲参出,殊非尼戒,方知不相关通至於此也。赖僧纯於拘夷国来,得此戒本,令佛念、昙摩持、慧常传,始得具斯一部法矣。然弘之由人,不知斯人等能遵行之不耳。

此戒文与今戒往往不同,尼众学犹作尸叉吉利。

○比丘大戒序第十一

△释道安作

世尊立教,法有三焉:一者戒律也,二者禅定也,三者智慧也。斯三者,至道之由户,泥洹之关要也。戒者,断三恶之干将也;禅者,绝分散之利器也;慧者,齐药病之妙医也。具此三者,於取道乎何有也!夫然,用之有次,在家出家,莫不始戒以为基址也。何者?戒虽检形,形乃百行舟舆也,须臾不矜不庄,则伤戒之心入矣。伤戒之心入,而後欲求不入三恶道,未所前闻也,故如来举为三藏之首也。外国重律,每寺立持律,月月相率说戒。说戒之日,终夜达晓,讽乎切教,以相维摄。犯律必弹,如鹰隼之逐鸟雀也。

大法东流,其日未远,我之诸师,始秦受戒,又逐译人,考校者尠。先人所传,相承谓是,至澄和上多所正焉。余昔在邺,少习其事,未及检戒,遂遇世乱,每以怏怏不尽於此。至岁在鹑火,自襄阳至关右,见外国道人昙摩侍讽《阿毗昙》,於律特善。遂令凉州沙门竺佛念写其梵文,道贤为译,慧常笔受。经夏渐冬,其文乃讫。

考前常行世戒,其谬多矣。或殊失旨,或粗举意。昔从武遂法潜得一部戒,其言烦直,意常恨之。而今侍戒规矩与同,犹如合符,出门应辙也。然後乃知淡乎无味,乃真道味也。而嫌其丁宁,文多反复,称即命慧常,令斥重去复。常乃避席谓:“大不宜尔。戒犹礼也,礼执而不诵,重先制也,慎举止也。戒乃迳广长舌相三达心制,八辈圣士珍之宝之,师师相付,一言乖本,有逐无赦。外国持律,其事实尔。此土《尚书》及与《河洛》,其文朴质,无敢措手,明祇先王之法言而慎神命也。何至佛戒,圣贤所贵,而可改之以从方言乎?恐失四依不严之教也。与其巧便,宁守雅正。译胡为秦,东教之士犹或非之,愿不刊削以从饰也。”众咸称善。於是案胡文书,唯有言倒,时从顺耳。前出戒《十三事》中起室与檀越议,《三十事》中至大姓家及绮红锦绣衣及《七因缘法》,如斯之比,失旨多矣。将来学者,审欲求先圣雅言者,宜详览焉。诸出为秦言,便约不烦者,皆蒲萄酒之被水者也。

外国云,戒有七篇,而前出戒皆八篇。今戒七《悔过》後曰《尸叉罽赖尼》,《尸叉罽赖尼》有百七事明也,如斯则七篇矣。又侍《尸叉罽赖尼》有百一十事,余嫌其多。侍曰:“我持律许口受,十事一记,无长也。”寻僧纯在丘兹国佛陀舌弥许得《比丘尼大戒》来,出之正与侍同,百有一十,尔乃知其审不多也。然而比丘戒不止二百五十,阿夷戒不止五百也。

《比丘大戒本》

欲说戒,维那出堂前唱:“不净者出。”次曰:“庾跋门怒钵罗な处。”(可大沙门入。三唱。)然後入,唱:“行筹。”曰:“簸含陀,(寂静。)阿素,(生也。)舍罗遮丽吏,(行筹。)布萨陀,(说戒。)心蜜栗帝,(一心。)婆翕な度,(定也。)舍罗吉隶怒,(把筹。)”说戒者乃曰:“僧和集会,未受大戒者出。僧何等作为?”答:“说戒。”“不来者嘱授清净说。”(小住洁向说竟。)说已,那春夏冬若干日已过去。(随时计日。)

僧尽共思惟:

一切生死过,求於度世道。若精进持戒,同亦当归死。

一精进持戒,同亦当归死。宁持戒而死,不犯戒而生。

譬如驶水流,日月不常住。人命疾於彼,去者不复还。

自此偈以後,有布萨羯磨及戒文,不复具写。

○大比丘二百六十戒三部合异序第十二

△竺昙无兰

夫戒者,人天所由生,三乘所由成,泥洹之关要也。是以世尊授药,以戒为先焉。戒者,乃三藏之一也。若不以戒自禁,驰心於六境,而欲望免於三恶道者,其犹如无舟而求渡巨海乎。亦如鱼出于深渊,鸿毛入于盛火,希不死燋者,未之有也。行者以戒自严,猛意五十八法者,取道也何难哉!

兰自染化,务以戒律为意。昔在於庐山中竺僧舒许得戒一部,持之自随,近二十年,每一寻省,恨文质重。会昙摩侍所出戒,规矩与同,然侍戒《众多施》有百一十事,尔为戒有二百六十也。释法师问侍,侍言:“我从持律许口受,一一记之,莫知其故也。”尼戒《众多施》亦尔,百有一十。《三十事》中第二十一,二百五十者云:“长钵过十日舍堕。”续言:“是比丘当持此钵与比丘僧。”二十二,二百六十者云:“钵破缀齐,五更未得新钵,故者当归众僧。”推其理旨,宜如二百五十者,在长钵後事与破钵并者为重长也。余以长钵後事注於破钵下,以子从母故也。《九十事中》多参错,事不相对,复徙就二百六十者,令事类相对。亦时有不相似者,重饭食无馀因缘堕,应对重饭不属人言不足,此除因缘事与别请并,故以对别请。此一戒在重饭,一戒在别请,亦为有馀缘则得重饭,亦得越次受请也。不舒手受食,自恐怖教人恐怖,此二戒无对,将传写脱耶?胡本阙乎?《众多施》亦有不相对、不相似者,莫知所以也。

余因闲暇,为之三部合异,粗断起尽,以二百六十戒为本,二百五十者为子,以前出常行戒全句系之偏差事末。而亦有永乖不相似者,有以一为二进,有以三为一者。余复分合,令事相从。然此三戒,或能分句失旨,贤才聪睿,若有览者,加思为定,恕余不逮。

比丘僧详定後,後从长安复持本来,更得重校,时有损益,最为定。

《比丘大戒二百六十事》三部合异二卷

俗说戒,维那出堂前唱:“不净者出。”次曰:“庾跋门怒钵罗な处。”然後入,唱:“行筹。”说戒者乃曰:“僧和集会,未受大戒者出。僧何等作为?”(众僧和聚会,悉受无戒,於僧有何事。)答:“说戒。”(僧答言,布萨。)“不来者嘱授清净说。”(诸人者当说当来之净,答言说净。)说已,那春夏冬若干日已过去。

僧尽共思惟:

一切生死过,求於度世道。若精进持戒,同亦当归死。

不精进持戒,同亦当归死。宁持戒而死,不犯戒而生。

譬如驶水流,日月不常住。人命疾於彼,去者不复还。

自此偈以後,有布萨羯磨及戒文也。

此二百六十戒,《七佛偈》与常行戒偈同,子戒偈同,子戒本无偈想亦同,故不出也。而此戒来至扬州,汰法师嫌文质重,有所删削。此是其本,未措手向质重者也。

晋泰元六年,岁在辛巳,六月二十五日,比丘竺昙无兰在扬州丹阳郡建康县界谢镇西寺合此三戒,到七月十八日讫。故记之。

关中近出尼二种坛文夏坐杂十二事并杂事共卷前中後三记第十三

卷初记云:“太岁己卯,鹑尾之岁,十一月十一日,在长安出此《比丘尼大戒》,其月二十六日讫。僧纯於龟兹佛陀舌弥许得戒本,昙摩侍传,佛念执胡,慧常笔受。”

卷中间《尼受大戒法後记》云:“此土无大比丘尼戒,乏斯一部僧法久矣。吴土虽有《五百戒比丘尼》,而戒是觅历所出,寻之殊不似圣人所制。法汰、道林声鼓而攻之,可谓匡法之栋梁也。法汰去年亦令外国人出少许,复不足。慧常凉州得《五百戒》一卷,直戒戒复之,似人之所作,其义浅近。末乃僧纯、昙充拘夷国来,从云慕蓝寺於高德沙门佛图舌弥许得此《比丘尼大戒》及《授戒法》,《受坐》已下至《剑慕法》。遂令佛图卑为译,昙摩侍传之,乃知真是如来所制也。而不止五百数,比丘戒有二百六十,问侍所以,言莫知其故也。然以理推之,二百五十及五百,是举全数耳。又授《比丘尼大戒》文少,将即用授大比丘法而出其异也。《八簸赖夷》无二,亦当依此足之耳。亦当略授十七《僧迦卫尸沙》一章也。又授《比丘尼大戒》,尼三师教授师,更与七尼坛外问内法。坛外问内法,於事为重,故外国师云:‘坛外问,当言正尔。上场众僧中当问汝,汝当尔答。坛上问,则言,今众僧中问汝也,正尔。’令昙充还拘夷访授《比丘尼大戒》,定法须报以为式也。授六法文无乏也,二师而已,无教授师也。(上坛僧尼各多益善。)”

郑後又记云:“秦建元十五年十一月五日,岁在鹑尾,比丘僧纯、昙充从丘慈高德沙门佛图舌弥许,得此《授大比丘尼勤劳仪》及《二岁戒仪》。从《受坐》至《嘱授》诸杂事,令昙摩侍出,佛图卑为译,慧常笔受。凡此诸事,是所施行之急者。若为人师而不练此,此无异於土牛後人也。

凉州道人竺道曼,於丘慈因此异事,来与敦煌道人,此沙门各各所住祠,或二百或三百人为一部僧。比丘尼向三百人,凡有五祠。各各从所使僧祠依准为界内,无共说戒法也。常暮说戒。说戒之日,比丘尼差三人往白所依僧云:‘今日当说戒。’僧即差二人往诣比丘尼。僧知人数,还白大僧云:‘比丘尼凡有若干,於某祠清净说戒,普共闻知。’如是三白,比丘尼便自共行筹说戒,如法僧事。(昙充云:“大齐说律六十日竟,尼亦寄听。若遇说戒。亦寄听戒,唯不与舍罗筹耳。”)七月十五日,各於所止处受岁如法,遣三人诣所依僧,承受界分齐耳。其馀如僧法。(此与尼戒违,将是不知也。)

比丘尼当三受戒五百戒。比丘尼满十二岁乃中为师。初受十戒时,索二女师。当使持律沙门授戒,乃付女师,令教道之。次受二百五十戒,年满二十,直使女三师授之耳。威仪俯仰,如男子受戒法无异也。(弥离尼受六法,无三师。沙弥亦无三师,二师而已耳。六法云二百五十,谬传之也。)

受戒後周一年无误失,乃得受戒五百戒。後受戒时,三师十僧如中受时,直使前持律师更授二百五十事,合前为五百耳。直授之,不如中受时问威仪委曲也。戒文如男子戒耳,事事如之,无他异也。(授戒立三尼师,一持律比丘僧,授戒场四住屋下。此言十僧後授不委曲,与授文反,未详所出也。)”

○摩得勒伽後记第十四

△出经後记

宋元嘉十二年,岁在乙亥,扬州聚落丹阳郡秣陵县平乐寺三藏与弟子共出此律,从正月起至九月二十二日草成,二十五日写毕。白衣优婆塞张道、孙敬信执写。

○善见律毗婆沙记第十五

△出律前记

齐永明十年,岁次实沉,三月十日,禅林比丘尼净秀,闻僧伽跋陀罗法师於广州共僧法师译出胡本《善见毗婆沙律》一部十八卷。京师未有,渴仰欲见。僧伽跋陀罗其年五月还南,凭上写来。以十一年,岁次大梁,四月十日得律不都,顶礼执读,敬写流布。仰惟世尊泥洹已来年戴,至七月十五日受岁竟,於众前谨下一点,年年如此。感慕心悲,不觉流泪。

千佛名号序第十六(出《贤劫经》。)

沙门竺昙无兰抄

《贤劫经》说二千一百诸度无极竟,喜王菩萨仍问:“今此会中,宁有大士得此定竟,入斯八千四百诸度无极,及八万四千度无极法,入八万四千诸三昧门乎?”佛答言:“有,不但此诸开士也,当来贤劫一千如来亦得入也。除四正觉。”喜王白佛:“唯愿世尊说诸佛名字姓号。”佛为喜王说诸佛号字,号字一千,数之有长,而《兴立》、《发意》二品重说,皆齐慧业而止。以此二品检之,有以二字为名者,三字名者,有以他字足成音句,非其名号。亦时有字支异者,想梵本一耳,将是出经人转其音辞,令有左右也。长而有者,或当以四五六字为名号也。《兴立》、《发意》不尽名,自慧业以下难可详也。余今别其可了,各为佛名;意所不了,则全举之,又以字异者注之於下。然或能分合失所,深见达士,其有觉省,可为改定,恕余不逮。